11.18.2006

以利亞

這個極度忙碌的學期裡,我一直期待著觀賞每一場精彩的演出,剛完成一場,仍未玩味個夠,就想著一兩個星期後的另一場音樂會或歌劇。這兩個月我聽音樂會的頻密程度,好像這裡在舉行甚麼藝術節一樣,簡直吃不消。但我仍然不停搜索附近有甚麼可看的演出,那種飢渴,連我自己也吃驚。

與此同時,我發覺自己再不能在家中得到聽唱片的樂趣了,原因是沒有時間專心去聽音樂。每天都在趕死線,要有足夠的睡眠,等於沒有時間聽音樂、運動、練琴、閱讀,哪來心情?但我仍經常跑到市立圖書館借唱片,大疊大疊的借回來燒了再算,總希望有天會品嚐它們。結果是我連自己借過甚麼也不記得,數天前在亞馬遜訂了意大利四重奏演奏舒伯特的弦樂四重奏唱片,第二天才發覺自己已經在圖書館借過,匆匆取消訂單,幸好那邊仍未寄出,不用付錢。我借和買唱片的頻密,已接近病態了。

也與此同時,我沒有時間去思想自己每天在幹甚麼。很多時候都告訴自己,事情來了才算吧。昨晚聽大學合唱團演出孟德爾頌《以利亞》的時候,我才意識到自己最近為甚麼這樣喜歡坐在音樂廳裡──在家中我不能放下手頭的工作專心聽音樂,因此到音樂廳裡坐是我可以完全拋開其他煩惱進入另一世界(逃避現實?)的藉口。

這個「另一世界」不單指音樂世界。以往我聽音樂的宗旨是做足準備,對樂曲有基本的認知,但現在已做不到了。港樂藝術總監艾度迪華特接受蘋果日報記者訪問時說:「能安詳地在音樂廳睡一睡也是好事。」雖然我坐在音樂廳裡未至於睡覺,但因沒有準備,對不熟識的樂章時有靈魂出竅,所以「另一世界」也指自己的內心世界。在音樂廳裡我會思想音樂,也會思考「我在幹甚麼」的問題,這段兩至三小時的時間,是我稍為鬆弛神經的良藥。


昨夜獨自觀賞了孟德爾頌的《以利亞》,算是捧了兩位姊妹的場。沒有多作準備,只是音樂會開始前稍為閱讀了場刊的介紹。該神劇以猶太先知以利亞的事蹟為基礎,敘述他如何使寡婦的兒子復活、與巴力先知角力、求雨及退到何烈山與神對話。場刊提到孟德爾頌處於浪漫主義剛起步的時候,仍深受古典風格影響,而孟德爾頌亦對巴哈的音樂有深入的認識,因此《以利亞》的風格揉合了巴洛克、古典與浪漫。我聽後發現所言非虛,有時候像頌讚歌,又像巴哈《受難曲》的詠嘆調,有時候像莫扎特的詠嘆調,又有像羅西尼的意大利味道,配合劇情轉折作出適應。


那我在這場音樂會裡思考了甚麼?

對自己近來多方面的表現都有點失望。與其說對結果失望,應該說對準備過程失望。不論在學業、事奉、靈命、音樂,都提不起勁去計劃和準備,準備不足當然做得不夠好。時間不足以充分準備各項工作,又打亂了自己的輕重之分。另外意識到世界之大和自己的渺小,忽然對自己以往引以為傲的事情都失去信心,學習曲線(learning curve)好像到了平台不再上升,也是原因。

心中的雜念太多,甚麼「微小的聲音」都聽不到了。有甚麼出路嗎?我還未具體地看到。或者可以看看以利亞,連偉人也要跑到無人的地方和神賭氣,睡一個四十天的覺。我就睡一個四天的感恩覺吧。

10.28.2006

崔斯坦


Wagner - Tristan and Isolde (Photo: San Francisco Opera, 2006)

年少時不喜歡看戲,可能受荷里活爛片薰陶,覺得故事都千篇一律地虛假,是二三流書生用作刺激觀眾流淚的賺錢工具,就像聽流行曲來去都是情情榻榻一樣,倒不如聽巴哈和貝多芬的「抽象音樂」任由自己發揮。

閱歷多了,反而愛上了虛假的故事。好的電影、話劇、歌劇,現在的我都有興趣去發掘。

「人生如戲,戲如人生。」隨著年紀漸長,虛假故事主人翁的難題亦出現在真實生活裡,當人越想得多,共鳴越深。

故事引人入勝的地方,是難題全都那樣完美地解決了,日常生活無可能出現的結局,填補我們生活裡一絲絲的遺憾。

上星期欣賞了一場出色的華格納《崔斯坦與伊索德》,我作為聽眾完美地逃離現實五小時。

遺憾,也算是填補了?

10.22.2006

華爾茲 vs Hip-Hop


Strauss - Die Fledermaus (Photo: San Francisco Opera, 2006)

約翰史特勞斯的華爾茲之所以迷人,是它風花雪月的背後,充當著人們用作逃避現實的鴉片。

十九世紀末的奧地利經歷內憂外患,國內經濟衰退,但上流社會舞照跳夜夜笙歌,就像《蝙蝠》裡各人想盡辦法參加王子舉行的舞會,四處調情,沉醉在不斷的華爾茲裡。

《蝙蝠》這樣輕鬆的喜劇,題材是那麼現代!華爾茲的三拍子讓身體不由自主地舞動,麻醉著每個舞者,香檳讓人忘記憂慮,忘記自己的身份,盡情隨著情慾拈花惹草。這不就是現在很多大學生和打工仔趨之若鶩的 clubbing 嗎?R&B Hip-Hop 強勁的低音拍子催逼人扭動蛇腰,啤酒和雞尾酒的威力加上昏暗的燈光,讓人「一撻即著」,只不過是現代版逃避現實的鴉片。

人性無分上下流社會,戰前奧地利高貴的華爾茲,與二十一世紀香港蘭桂坊或三藩市 downtown 酒吧裡的 hot dance ,同樣可悲。

10.21.2006

技巧


Valery Gergiev (Photo: Decca)

星期一在學校觀賞 Valery Gergiev 與俄羅斯聖彼得堡的 Kirov Orchestra 和鋼琴家 Alexander Toradze 演出柴可夫斯基《第一鋼琴協奏曲》及蕭斯塔高維契《第十一交響曲》,全俄陣容演繹全俄作品,教人十分期待。也許是期望過高還是自己準備不足,結果是有點失望了。

柴記的第一鋼協早聽膩了,音樂會前我想全俄陣容會演奏成甚麼樣子。樂章開始得很有俄羅斯風味,在那段有名的前奏裡 Toradze 的彈性速度很特別,驚喜的我正準備更多特別事情發生時,前奏完結前的一小華麗段,他用一腳又厚又長的踏板「技巧」蒙混過去了,嚇了我一跳。同樣的踏板「技巧」充斥了整整三樂章,而且他的大力鋤琴和錯音也是夠多的。快的不行,慢的如何?第一與第二樂章有很多美麗的慢板,卻不見得音色或演繹有過人之處,很偶然會出現有趣的彈性速度,只此而已。Gergiev 和 Kirov Orchestra 也好像是勉強交貨的,鋼琴和樂團多處不齊整,慢板那支長笛獨奏,也令我回想有沒有聽過更悶更平舖的木管獨奏。最嚇人的是完結的時候觀眾興奮得不得了,不停叫 Bravo !

下半場的蕭氏交響曲是 Gergiev 和 Kirov Orchestra 的拿手戲,果然樂團比上半場認真得多,音色和齊奏很好,特別是快樂章的銅管和敲擊部都有出色表現。可惜我對該交響曲不熟悉,只覺得慢板很長很長還要重覆多遍,感覺不舒服,我不只一次想「還未完?」,不過這可能是蕭氏的用意,若是真的話,Gergiev 和 Kirov Orchestra 的演出可是非常好呢。

* * *


Mahler 5 - San Francisco Symphony / Michael Tilson Thomas

昨夜回家的時候腦裡哼起了馬勒《第五交響曲》最後的主題,自然地回到家裡就拿出這張新買的唱片來聽。雖然我不喜歡 MTT 的布拉姆斯,他的馬勒我卻是非常欣賞的。錄音取自去年九月的演出,其中一晚我亦在場,先前我對 M5 認識不深,但那一夜被 M5 的第四樂章 Adagietto 深深感動,所以當看見錄音發售便急不及待買回來。昨夜再聽一遍,很同意 MTT 對 M5 的解讀,結構完整,第四樂章是那樣自然、不過火地舒展出來!樂團的表現有少許瑕疵,聽了數年三藩市交響樂團,我認為他們的弦樂未有世界頂尖樂團的穩定水準,第四樂章的高潮暴露了這個問題,還有銅管的獨奏段落如果更有火花會更佳。

M5 已成為我最喜愛的馬勒交響曲之一!

10.07.2006

德奧派

上星期連看兩場三藩市交響樂團演出,重頭戲分別為布拉姆斯第四交響曲及貝多芬小提琴協奏曲。可能由於兩場音樂會另外的節目是較少人認識的現代作品,入座率頗低,我亦因此買到很好的位子。

上星期六的演出為 MTT 指揮,整體樂團有朝氣,應是樂季剛開始的原因,遠比今年二月時死氣沉沉好得多。白遼士的序曲,弦樂顯得比去季出色,使我滿心歡喜可以享受布四裡弦樂優美的旋律,可惜布四裡弦樂常被銅管蓋過了。下半場布四樂團表現頗佳,樂團各聲部的平衡應可以更好,但我不喜愛 MTT 對布拉姆斯作品的演繹。我聽過 MTT 的布拉姆斯二和四,也聽過他的馬勒四五八和九,我認為他把布拉姆斯當成馬勒來處理,把樂句規模變得過份宏大,慢樂章亦拿捏不到布拉姆斯的情意;而且我看不到 MTT 注意四樂章之間的結構連繫,第三樂章快得非常突兀,嘈嘈吵吵一大段,第四樂章的張力不夠,厚重不足,鬆鬆散散。這就不是樂團的問題,而是 MTT 演繹的問題了。

接著星期三隨意地決定看 Joshua Bell,驚喜!我買到的坐位是第一排正中偏左,即 Joshua Bell 演出時所在位置的下方。這晚指揮的是年屆八十的樂團桂冠指揮 Blomstedt ,雖然只是協奏,但他手下(演出貝多芬時沒有拿指揮棒)貝多芬整首小提琴協奏曲三樂章是一套整體,沒有多餘的動作,沒有刻意的造句,但結構清晰,長達四十多分鐘也沒有鬆散,感覺極佳;而 Joshua Bell 表現不俗,讓我坐得那麼近也聽不到功夫不足之處,唱片封套「賣樣」不「賣樣」也變得沒有關係了吧。

老一輩指揮家如 Blomstedt 的經典德奧派作品自然流暢,少一輩如 MTT 的德奧派總覺有點不像樣,上回 Salonen 加洛杉磯愛樂的貝多芬也是這樣。真希望德奧派的真功夫不要失傳。

9.05.2006

簡單

>> ten simple pleasures <<

1. touch the piano
2. attend a concert / opera performed with heart
3. stand in a record store and stare for hours
4. listen to an old CD and find something new
5. attend an interesting lecture
6. stay inside water, either at a beach or a pool
7. jump, and shoot
8. lie on the bed
9. watch my friends cook, and eat together
10. get a warm, caring phone call



初頭以為十個好難寫,點知寫寫下廿個卅個都寫唔完。數算主恩,越數越多。

生活,可以好簡單。

6.25.2006

蘇珊娜

MOZART The Marriage of Figaro
San Francisco Opera

6/20/2006, 8pm
War Memorial Opera House, San Francisco

《費加洛的婚禮》裡,我最喜歡蘇珊娜。

觀賞莫札特《費加洛的婚禮》時,聽著蘇珊娜唱呀唱,使我想起了《射鵰英雄傳》(不是《神鵰俠侶》!)裡的黃蓉。

我看過的金庸小說中,芸芸眾女角,我最喜歡黃蓉。聰明、美麗、純真、佻皮,不是小龍女那種天仙美艷,不是趙敏那種壞女孩,卻使(某些)男人對她情有獨鍾,喜歡的不只是漂亮外表,更是那種使人又愛又恨的飄忽。可是,當她擁有控制男人的專利時,她死心塌地愛上一位男生,對所愛千依百順,卻把其他追求者舞得團團轉。

蘇珊娜也是一樣。整齣《費》劇,蘇珊娜由頭唱到尾,亦是她操縱了故事的發展。是她把伯爵的計謀告訴了費加洛,引起他的妒忌心要整治伯爵;是她挑起伯爵的慾火,把它推到最盡,到伯爵要「爆」的時候,又要把它弄熄;是她牽動伯爵夫人的情緒,使伯爵夫人自怨自艾。蘇珊娜卻只會栽在愛人費加洛的手裡──母子相認的時候,蘇珊娜激動地又打又叫;在花園裡費加洛扮與伯爵夫人有一手捉弄蘇珊娜,氣得蘇珊娜快要哭出來,可見蘇珊娜一心愛著費加洛,純真得惹人羨慕。

蘇珊娜,真可愛。

4.23.2006

齊默曼

Recital by Krystian Zimerman
MOZART Sonata in C, K.330
RAVEL Valses Nobles et Sentimentales
CHOPIN Ballade No.4
CHOPIN Four Mazurkas, op.24
CHOPIN Sonata No.2

齊默曼!齊默曼!~~~

要知道甚麼是真正的蕭邦嗎?聽齊默曼的現場演出才可了解。

有誰比與蕭邦同鄉,兼奪得1975年蕭邦國際大賽冠軍的波蘭鋼琴家齊默曼更有權威演繹蕭邦?這場演奏會臨時以蕭邦的第四敘事曲代替了歌舒詠的前奏曲,反而更合我心。人人都彈蕭邦,但蕭邦的味道可不是人人有。齊默曼的蕭邦不停地畫「圓」:造句的圓,手腕的圓,旋律的圓,和舞步的圓。每一個圓圈何時開始,何時加速,何時減速,何時完結,毫無雜質,都是完美的圓。敘事曲中一步步一圈圈帶上高潮,每一個圓都比前一個圓更大更高更震撼人心,這才是真正的蕭邦。

到了馬祖卡舞曲,地道的波蘭民族舞,與上半場拉威爾的華爾茲相映成趣。到了齊默曼手下,馬祖卡也是一個個的圓,張力恰到好處。第二奏鳴曲「送葬」,那段「送葬進行曲」,一段非常沉重的和弦後,不知從哪裡來的中段極度甜美的旋律,以齊默曼似有無窮層次的音色演奏,連熟識該樂章的我亦不斷打顫...

從未想像過齊默曼彈奏莫扎特是怎樣的。結果:雖是有點過份浪漫,但讓我欣賞其招牌「無窮層次的音色」,我倒沒有任何埋怨。相比起來,李雲迪雖然也是招牌靚音色,但兩人的功力始終相差...廿六年。

順帶一提,有些人彈現場是遠超錄音水準的,有些卻是現場遠遠不及錄音的。齊默曼是前者,加上他不再錄獨奏作品,要見識他的招牌,我勸你票多貴也要買。

4.20.2006

馬勒的畫

Mengelberg拿著馬勒親授的畫筆,才畫了兩筆,紙筆便被奪走,徒留最美的一角讓我們去想像。

Walter手中捧著馬勒的筆記,一邊畫一邊親切的向我們解說著:「這就是馬勒。」

Klemperer則是撕了又畫,畫了又撕,不知在多少碎片之後告訴我們:「這才是馬勒。」

Mitropolous則是狂暴的畫一個大叉,然後告訴我們:「這不是馬勒。」

Scherchen則是靜靜的一言不發,當他畫完之後,我們赫然發現原來畫中的人竟是他自己!

Tennstedt則是拿著一隻非頂級的畫筆,只見這隻筆畫了又斷,斷了又畫,但是,離他想臨摹的那張馬勒照片仍有相當差距。

Bernstein來了,只見他從上衣中拿出一支鋼筆來,在畫紙上寫著:I am Mahler.

Karajan用最優質的紙筆, 才虛畫了幾筆就走了. 紙上空白一片,但人見人讚:"真像!"

Rattle躲在一角用心地畫, 但只有數人肯行去看. 且看完就算,又去看其他人.

又或者,Rattle畫了一幅人體解剖圖,然後向我們大談馬勒的心肝脾肺腎.

Solti他力透紙背,入木三分,畫板也成了浮雕

Boulez用他的CorelDraw 8小心的繪出來,再用Epson Stylus Photo 750加相紙印出來.
XDDDDDDDDDDDDDDDD

摘自新聞組3/27/2006

3.10.2006

蕭斯塔高維治

俄國的歷史,是一頁頁的悲劇。二十世紀俄國作曲家蕭斯塔高維治 (Dmitry Shostakovich, 1906-1975),一心奉獻前蘇聯政權,沒有像拉赫曼尼諾夫遠走西方,結果其一生音樂創作遭受政府多番逼迫。蕭氏作品包含著社會主義、革命、戰爭、獨裁、奉承、諷刺,反映俄國人民的悲劇,也反映自己一生的悲劇。

一百歲壽辰,撞正莫札特二百五十歲,全世界一同慶祝莫扎特,卻冷落了蕭斯塔高維治。

悲哀。

3.04.2006

尋晚怪夢

我驚覺自己置身管弦樂團,手持類似長號物體,時間為音樂會開始前,觀眾正逐漸入場,其他樂團成員都在作最後練習。我看見自己的樂譜寫著柴可夫斯基第四交響曲,但音符明明是馬勒第五交響曲的小號獨奏部份。無論如何,我只想到這首交響曲要以一段自己獨奏開始,不能炒,好緊張。最恐怖的是,我發覺自己不懂吹長號(小號?),點開始?心跳勁加速!接著便醒了。噩夢!

2.07.2006

艾菲斯

美國製造的艾菲斯

艾菲斯 (Charles Ives, 1874-1954) 是美國十九世紀音樂的重要人物。他成長於美國東岸康乃狄克州小鎮,父親為步操樂團指揮,喜歡實驗性質的音樂,曾叫兩隊步操樂團於鎮的兩端一邊演奏不同樂曲一邊走向對方,又喜歡複調的曲子。艾菲斯自小受父親薰陶,愛上極度不協調的聲音,他曾抱怨別人不理解他聽到的聲音。他的音樂裡包含了大量的步操樂團音樂、教堂音樂、美國民歌和早期爵士的藍調和節奏,艾菲斯是完全「美國製造」的作曲家。

我上回欣賞MTT+SFS演出艾菲斯的《陣亡將士紀念日》,音樂會前聽了講座,講者提出了艾菲斯的音樂就像夢,不是德布西那種夢境,而是不同音樂似是夢裡不合情理的事情會忽然跳出來一般,我聽了演出後亦覺得很有道理,也啟發了一些如何演奏艾菲斯的靈感。

我將於二月二十四日演出艾菲斯的三重奏,在準備的過程中我們有數點體會。第一,艾菲斯非常欣賞巴哈,他的音樂與巴哈德奧體系有很大關聯,兩者背後的精神是一樣的,例如第一樂章演奏時想像自己在彈奏布拉姆斯,只是音符放在奇怪的地方,整個樂章的精神就浮現出來。第二,光看樂譜彈奏那些亂七八糟的節奏,就算多準也沒用,反以用心留意是否來自某種音樂,例如第二樂章那些爵士樂拍子,又或第三樂章開頭的教堂「阿們」和弦,老師一解釋我們才恍然大悟,演奏亦輕鬆得多。第三,三重奏的第二樂章叫 TSIAJ ,亦即 "This Scherzo is a Joke" ,明顯地艾菲斯是在玩,當他玩的時候,想像自己拉 PDQ Bach 就對了。

參考連結:
http://en.wikipedia.org/wiki/Charles_Ives